嘉言

今天,就是很想写东西。

写很多东西

 

还是先讲“我”吧,感性的东西一不留下,就会不见的。

 

年初二回家到现在,家里人都很少出门了。原本想着容易过去的寒假在这次看起来越来越长。

大家都不出门,就会互相有所接触。

长时间待在家里,就更能认识彼此。

 

我觉得我和我妈的关系。

 

进步了

 

她开始理解我的病,不再单单是在情绪上,还有躯体上,她开始有点立体的看到背后的病了。不过也就一点点。

 

因为我手抖,不受控制,在家喝茶的时候,拿起茶杯到送嘴的这段距离,我要把茶杯在中途放几下,以免手抖把茶水洒出来。

我妈问我,你怎么了

我说:我手抖而已,是这样的了

:你怎么会手抖

:我一直都有手抖啊,所以上学期做作业的时候贼烦,画图的时候手一抖废一张纸,一抖,又废一张纸。

:那你要去检查身体了。

:全身都检查过,没事没事。

 

第二天,我妈好像特意上网查了手抖的原因。

要么就是帕金森,要么就是脑部疾病。

 

我说:对啊,脑部疾病,不是吗,我抑郁症啊。抑郁症也会手抖啊,躯体化反应嘛。

我妈没说话

 

我本来是想和她叙述一下我某天夜里过于焦虑突然全身抖个不停,但是看了看她的脸色,还是不说了。

 

再过一天,我妈:哎呀,我忘记吃药了(我妈有极其轻微的白癜风,别人都看不出在哪白了………)

我妈这么一说,我也想起来,我也没吃药,望着我妈:哎呀,我也没吃。

再然后,后面每当我妈吃药的时候,都会提醒我吃药。

很开心,她不再怎么躲避这个病了。

 

我妈那天在家无聊,然后在屋里玩平衡车,从客厅到我书房,出出进进。我那会正打游戏呢,突然一个黑影撞过来。我妈给我摔旁边了,车子都飞出去了。

还是可以看得出我妈还很年轻,骨头还很硬朗,我极其欣慰,这一摔,我妈年轻着呢。

 

过了一天,我妈和我叔买完菜回来,我叔说:你和你妈下楼玩车吧,出去透透气。难得的放风,衣服我“嗖”一下就换好了。戴着口罩在楼下看我妈玩那车,昨晚她摔出阴影了,今天颤颤巍巍的扶着我站上那车。没过几会就开始到处乱遛。遛了好一会,我妈说:给你玩。

我不敢玩,因为我知道我没重心,站不稳。

我妈一股脑子劝我玩那车,我站上那车,腿抖得不行,车子也在抖,实在不行我妈把我扶了下来,语气有些低落的说:原来你真的站不稳啊。

 

又像再一次加深了我的情况

 

后来我还是玩上那车了,不过是基于我习惯性打压自己,我妈一股脑子鼓励自己。我妈手轻轻的扶在我旁边,我也知道她扶不扶没啥用,要摔照样摔。不过感觉就像小时候学自行车一样,有个人扶着。

 

挺好的。

 

然后就是我叔,我这次也主要想说我叔。

因为我毕竟不是他的亲身骨肉,无论他对我做什么,肯定都是基于以后对于我的期望。

他对我就是,舍得。

我妈说我叔抠的不行,结婚这么久都不发点钱过来,对我倒是阔绰,一有什么事就打钱过来。

 

我知道我叔对我好

别人都说,父母的付出是源自于天生的,不求回报的。

可我叔呢。

好像欠了他好多好多东西。

 

我叔在我病之前就说我和我哥,老是不讲自己的事情,什么都自己闷着,这样迟早出事。其实他也不讲他自己的事情,我对于他,除了人民的公仆,和家中的孝子,就没什么印象了。作为父亲的印象……

我会和他开玩笑,我会不敢和我妈说的事和他吐槽,这个时候我感觉我们像父女了。但大多数时间,他好像是我的债主一般,像是我要符合他心中的某种形象才行似的。我叔的前一任也是个二婚的,他前妻的女儿当时考进了中山大学。我妈刚和他处对象的时候就和我说了,待会在叔叔面前表现的好一点,他之前那个女儿可是读中大的。

我那会在一中读书,自我感觉还行吧,毕竟上的了这个学校的人也不多。我当时就说:爱咋咋地,反正我是我,她读中大那就回去找她呗。

 

确实是,你们之间的感情

为什么要牵涉到我们这一辈。

 

反正我照样是我,什么都变不了,但是要隐忍一些东西。

 

好像我和我妈的关系就是那段时间变的。

 

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

 

之前很复杂,关系很复杂,不好讲。

 

就是在那时起,我对我所有的家里人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,没人可以信任

 

士之耽兮,犹可说也,女之耽兮,不可说也

 

尽管我充满戒备,但是我还是我,我是怎样做法就是怎样。

学习时我就好好学习,玩的时候我就好好玩。我不是那些文文静静的乖乖女。我照样大大咧咧。

 

我想起我高中的时候,在书房做作业,我的书房的门口就在家里的过道那,不关门的。我时不时做着做着作业,我叔就站在门口看着我。

这个感觉不好受(我妈也会这样,但是她就随便了)

有时拿起手机看一看,一听到我叔的动静就赶紧把手机放下。在家里学习感觉,比在学习还要辛苦的多。

 

然后就是,我也不怎么做家务。

所以在我心里,我怎样才能让我叔满意呢。

要么好好学习,要么乖巧懂事

 

要命

 

现在上大学了,特别是这段时间。被迫待在家里的这段时间。

睡觉睡到中午,然后吃饭,下午看会电视百无聊赖,或者打打游戏,晚饭,看电视,打游戏,睡觉。

我在书房打游戏的时候,我叔也依旧时不时站在门口看我,他不像我妈,我妈看我打游戏,你在玩什么,和谁玩,这个好玩吗。

我叔只会站在那,一声不吭的看着我,我想像个女儿一样,叫我爸看我打游戏。但是他不动声色,什么都不说,眼神我看不懂,不是喜,也不是悲。时不时没有表情的望着我。

感觉好像是失望,是在说我不像话

 

我有时实在无聊我就做做历史笔记,没那么无聊我就打游戏。我妈有一次悄悄的和我叔说,不要打扰她,她在做笔记呢。

 

但是我叔就什么表情都没有,站在那看我打游戏。

我想叫我爸和我一起打游戏,那个人好像不是。

 

于是在这几天封闭的日子里,我常常问自己我是不是不好,我是不是不该打游戏。后来想了又想,说,我干嘛这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。

 

是呀,我干嘛要那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,他是我叔,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,也是我叔,只要他还是我妈的丈夫就行。

 

晚上和同学开黑,语音那边听到她一边打游戏一边和她妈聊天。好像假期原本就该是这样,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负罪感。

 

好像感觉,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,既没有出挑的成绩也不像大多数女孩子那样文文静静,还有着这个棘手的病。(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性取向)

 

我可真是个麻烦啊

 

在他眼中,可能抑郁症就约等于自己作吧

 

我叔和我妈他俩很恐怖,无论是我做作业还是打游戏,只要我没停工他们就不进房间睡。

对于我来说,很恐怖。

 

我有时会怀念小时候的那个心理医生,她把我叫进去,让我没有顾虑的把事情说给她听,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开药,要么花钱就去参加他额外的心理活动。

 

长大了,可能这才叫对症下药吧。

 

不知道

就这样了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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